和岁岁
和岁岁
发布于 2023-01-14 / 140 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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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念

执念

似是黄昏,阳光从窗台洒进来落在地毯上,我正坐在电脑前加班工作,虽说是加班,却没觉得疲惫,身体感觉到惬意而舒适,空气嗅起来有些冰凉,却十分清新,但喉咙有些涩,不太舒服。

她突然出现在我身侧,在后面咳了一声,像是在表示“我来了”,我便侧过脸看着她。

她穿着一身青色的牛仔裤,上身穿着一件有卡通图案的明黄色上衣,衣服被夕阳照得发亮,马尾高高的从头顶垂到腰后,发丝边缘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,就安静的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我。

她开口说话:“再过几天毕业典礼了,我们就要彻底分开,以后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
我不太确定她说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的事,已经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了五年了,而且现此时在公司里加班,我想了一下,说了句没有关系的话:“你怎么声音有些沙哑,感冒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她目光平视,没有看我,但是听着还是有些沙哑。

黄昏的阳光照着她半张侧脸,棱角分明,嘴唇紧闭。我看见她的耳后有一颗痣,隐在耳发的空隙里,耳垂上有一个细小的孔,没有戴耳环,只是一个深色的小点。

她的脸,从未如此清晰过,还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这张脸。

我回过头看着电脑屏幕,说:“你只是我的执念,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存在的人,所以我们不会分开。”

“那作为你的执念,我太累了,放我走吧。”她向我走近了一些,伸手放在我的左肩,明黄的外衣贴在我的左手手肘上。

“不累。你很少出现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回头看她。

身后空无一人。


生活

我突然惊醒,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肩头,意识到刚才那是个梦,

外面天微微发亮,太阳还没出来,昨晚窗户半开着没有关,天气预报里的冷空气往屋里灌着,猫还在笼子里睡觉,房间里安静得出奇。

把思绪拉回现实里。六点半,周六,原计划要睡懒觉到中午,然后去永辉买东西顺便吃永辉便当作为午饭,但是现在距离中午还有六个小时。

想躺下继续睡,但夕阳下的身影挥之不去。

在床头呆了半个小时什么也没有想,拿出手机打算和朋友说点也却无从说起,最后只是决定起床煮碗鸡蛋面,拉开今天的序幕。

太阳已经出来了,阳光慢慢的照进了屋子,外面还有几只不怕冷的鸟在打闹。

等到了八点,给习惯早起的同学打了电话,我说:“你那边有小秋的联系方式吗?”

她好像想了想,说:“高中同学那个么?”

“恩是的。”

“我好像没有,怎么,你找她么?急不急?”

“嗯是的,倒是不急。”

“你要微信还是电话号码,我待会儿帮你问问别人。”

我犹豫了一下,说:“电话号码。”

“行,我问到了发短信给你。”

挂了电话,在屋里坐了会儿,喝了杯水决定带上口罩出门,去永辉买东西,顺道感受一下冬天老城区街道早上八点的阳光。

门卫大哥在端着一碗面在门口吃,向我打招呼:“你今天这么早。”

“嗯,出去买点东西。”


她会不会出什么事?

都快十年没想起过她了。

我有执念吗?

最近有接触到了和她相关的事情么?

没有。

到了永辉门口突然想喝点冰的东西,附近看了看只有酸奶牛店开门了。
在二楼等酸奶牛的服务员配奶茶,看楼下的超市门外人来人往。

一个小孩子似乎想吃冰激凌,旁边的爸妈不给他买,他拖着母亲的手不让她走,父亲在旁边笑着拿出手机准备给他买。
一个女生从旁边的肯德基挽着一个男生走出来,她很认真的拆开一个蛋挞的包装盒,拿出里面的蛋挞喂到男生的嘴里。
一个男生拿着手机站在入口扫了场所码却没走进来, 好像在等人。
蛋糕店的服务员在为试吃糕点摆盘,西装笔挺的链家销售在一边吃面包一边打电话,三个欢度周末的小孩子正在广告牌前打闹,买好了菜的阿姨正在一边和一起的人说笑一边从永辉走出来…

“好了,请问现在喝还是打包?”酸奶牛的店员问我。

“打包,谢谢。”


傍晚收到短信,只有一串数字的电话号码。
不知道该怎么处理,不知道怎么开场,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,外面天色渐暗,西风渐起,一片风雨欲来的景象。
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短信删了。

晚上跟着菜谱学做腊肉煲仔饭,切香肠把手划破了皮,手捧着流血的指头去找创可贴,却意外翻到了前天买的水叶子面和抄手皮,我楞了一下。

直到手机铃把我拉回现实,才发现手上的血一路滴到瓷砖上。是同学打来电话,我也没管手上的伤口,伸手让血滴进洗碗台里,用凉水冲着伤口,另一只手接了电话,说:“喂?”

“电话你打了吗?”

“还没,怎么了?”

“嗯,那个号码是她丈夫的。”

“嗯?”

“她现在在住院,应该不能接电话。”

“嗯?”

“嗷,我今天去问电话号码的时候才听说,她生病了现在在华西住院,我们去看看她不。”

“有没有听说是什么病?”

“好像是做手术吧,然后手术不太顺利,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喂,听得到吗?我们去看她吧。”

“嗯?听得到。”我回过神,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了回来,血和着水在地板上流了一片。

“你过年回老家吗?过几天你回来我们去看她吧。”

“不回老家,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没什么立场去看她,我就不去了,她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你不回来么?”

“不回来,我的手在流血,我去包扎一下,一会儿回你。”


念书时经常下午放学去高中学校门口吃面,一对很和蔼的夫妻经营的路边面铺。
那天周末,秋风渐渐收尾的季节,我们就坐在店里灶边的小桌子上,开始点自己吃什么。
她坐下了便开口说:“老板我要二两香菇炖鸡面。”
我说:“我要二两清汤抄手。”
老板应了一声,没一会儿便端上来,我拌着抄手上的葱花,说:“你看,我的抄手里还有几根面。”
“那显然是我这碗的,老板没有捞干净。”她伸筷子做出要把我的碗里的面夹回去的动作,我端起碗避让。
老板看着我们,一边煮别桌的面一边哈哈的笑了起来,她就接茬:“老板还在笑,为什么他的抄手里有面,我的面里没有抄手啊。”

“好好好,我给你加几个抄手。”说着老板拿了四个抄手扔进锅里。

她听了很开心,回过头对我说:“嘿,让你…”,门口一辆货车开了过去,后面说的什么我没听清,只看到秋天的太阳透过遮阳棚的缝隙照了进来,在她身上投出一道温暖的线条,阳光里漂浮着闪亮的尘埃,老板用漏勺把她的抄手捞了出来。


伤口不深,但有些疼。
我用碘伏涂了一下伤口,然后贴了创可贴,发现创可贴面积不够,便又裹了一点纱布,只有一只手,不太好包扎。然后回到厨房里把没切完的香肠一整根扔进锅里,开了小火,然后开始打扫一地的血。

“应该没事吧。”我自言自语。



本文编辑丨和岁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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